來源:晉中日報時間:2025-03-28
張林生
說起汾河,就有一種自然的親切感。汾河是我們的母親河,流經(jīng)靈石縣地界大約50余公里,自記事起汾河水就一直在我的生命里流淌。汾河水流量四季不同,春季萬物蘇醒,冰雪融化,水面上的流凌順流而下,浩浩蕩蕩,堪稱壯美;夏季的汾河水滔滔不絕,奔騰不息,仿佛在追趕著千年的滄桑和變遷;秋季河水暴漲,洶涌澎湃,展示出大自然的磅礴力量;冬季流量減小,河面冰封,可溜冰,可行人,可行車馬……
我是汾河的孩子,出生在靈石縣城汾河西岸的原十八甲村(現(xiàn)翠峰鎮(zhèn)),童年和少年都在此度過。上世紀四五十年代村民進縣城辦事、看病、購買生活用品,交送公糧、送小孩入學(xué)讀書等,因河水之隔困難重重,苦不堪言。夏秋季節(jié)易發(fā)大水,冬春季節(jié)河水寒冷刺骨,是橫亙在群眾生活中的一道坎。為解決過河難的問題,靈石縣城河段上就相繼出現(xiàn)了擺渡和便橋。
彼時,群眾洪水季節(jié)過河靠渡船,冬春季過河走便橋。那時縣城附近的河段有兩處渡口,一處是燕家垣村頭的渡口;另一處就是十八甲村灘地頭的渡口。所謂渡口,也就是在水流平緩的河面上空,架有一根小兒胳膊粗的鋼絲繩,固定在汾河兩岸(靈石方言叫蠻河hei繩),河里泊著一條木船,靠人牽拉擺渡過河。
燕家垣村是縣城河段唯一的行船渡口,夏季來臨時,泊在河灘里木船便有了用武之地,擺渡人也忙乎起來。擺渡人先檢查河面上鋼絲繩是否結(jié)實牢固,兩頭固定是否穩(wěn)當(dāng)。然后再把泊在河灘里的木船,牽拉到鋼絲繩旁的河邊上進行一番檢修,填補船艙滲水的縫隙,鋪設(shè)船艙上的甲板,這一道道工序完成之后,擺渡人就會把固定在船頭上的鐵鏈套在鋼絲繩上面鐵環(huán)上,準備就緒擇個好日子就開船了。
燕家垣渡口的擺渡木船長約10米,寬約4米,一次最多可乘30人左右,是一個營業(yè)性渡口,服務(wù)于居住在河西各村群眾和南來北往、東來西去的過客。乘船的人有老有少,有肩挑背扛貨物坐船的,也有抱著孩子的,時而還會見到牽拉著牲畜的……那時坐船過河,每人每次只收3分錢,牲畜按頭計收5分錢。只要有二三人過河,擺渡師傅便開船了。
下面我再說說十八甲村渡口,在我的記憶里,這個渡口當(dāng)時是離縣城最近的渡口,與燕家垣渡口極為相似,不同的是,十八甲村渡口是非營業(yè)性的,也沒有專人擺渡,且有的年份有渡船,有的年份就無渡船,服務(wù)對象主要就是當(dāng)?shù)氐娜罕姾偷匠抢镒x書的兒童。在洪水季節(jié)無渡船的歲月里,只能望河興嘆,要過河辦事就須爬山過溝繞行至燕家垣渡口坐船。
回想過往,我很留戀這種古老的擺渡方式。它搖搖晃晃,慢慢騰騰,很是閑散,看著船在汾河水面上緩緩地挪動,承載著老輩人的情感和記憶。
除去渡口,十八甲村和周邊自然村還自發(fā)組織村民,在汾河上搭建便橋。便橋的材料多為就地取材。搭橋時,村民們會在附近的山坡上砍茯籬條和荊棘,把砍好的材料運到架橋點,然后根據(jù)河床寬度、河水深度,編結(jié)成大小高度不同的橋墩籠子?;\子編好后,再去砍伐或采購便橋所需的木頭梁。搭建時,先把編好的籠子抬到河水中定位安放,然后將早已備好大小鵝卵石填入籠中,橋墩便穩(wěn)穩(wěn)當(dāng)當(dāng)屹立在河水之中。待所有橋墩安置固定完畢后,再把七八米長的木頭梁架設(shè)綁扎在橋墩上面,然后在梁架上面先鋪一層荊棘,荊棘上面再鋪一層秸稈,秸稈上面填上厚厚的泥土,便橋就算竣工了。
每年秋末冬初季節(jié),總會在縣城附近的汾河段上,看到一座橫跨河面的便橋,它不僅可以走行人,還能承載大小牲畜和拉石膏、運煤炭的膠皮車過往。但令人痛心的是,麥收前后汾河偶爾發(fā)大水,搭建在河面上的便橋,便會在瞬間被洪水席卷一空。群眾翹首期盼著,汾河河面上能建一座永久性的橋梁。我從孩童時代到上世紀五十年代末離開家鄉(xiāng),不計其數(shù)走過便橋,由衷地感謝父老鄉(xiāng)親們,感恩搭建便橋的村民們。
由北向南流淌的汾河水,一直縈繞在我的心頭,我曾在那里耍過水、挑過水、飲用過,很親切,汾河上能有一座永久性橋梁的夙愿早已實現(xiàn),作為靈石人的我,倍感自豪和欣喜。如今,天石新城旁不僅架設(shè)有木材橋、汾河高架橋、汾河大橋,而且岸邊還筑起了長長的防護堤壩,修建了景觀旅游大道。
靈石縣的山更綠了,天更藍了,水更清了,城鄉(xiāng)道路更通暢了,人民群眾的幸福指數(shù)提高了,城鄉(xiāng)景色更加迷人了。